我很少去想以后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,特别是在细节方面。当一天来临之时,总是时间推着我走向终点。如果把一年的 365 日摊在纸上,我的每一天更像是随机游走的一步。从概率上来说,撒下一把沙子变成蒙娜丽莎是有可能的,如果失败了就再撒一次,可是谁有那么好的运气、那么长的寿命呢?所以,生活应该是需要一个方向的,这样画出来的图案才会漂亮。
生活总是这样,因此就不停地撒沙子。譬如骑车,很多时候都是以相同的速度骑着相同的路线,但每次遇到的人和风景却是变化的,如果我骑的次数够多,总会遇到想要遇见的人吧。我好像是在用一种笨方法解数学题,然而残酷的事实是,我没有办法穷尽所有的时间和路径。
今年通识课选了古典音乐赏析,开始听古典音乐,最近偶然间听到周海宏教授的讲座,正好解开了我的心结。我对音乐是很无知的,只是满足自己的听觉感官而品不出什么味,总觉得很羞愧。其实,听音乐不需要懂,因为音乐不像文字可以表示具体或抽象的概念,不过音乐也是可以用联觉来想象和解释的,而这是每个人都具备的本能。就像读书一样,每个人可以有自己的理解,对音乐也是如此。
周教授将音乐比作饮食,古典音乐如酒,不同的年龄阶段有不同的偏好。如此想来,这些年间我的音乐偏好持续在变化着。中学时代与大学的前半主要听民谣和华语流行,大学的后半听Blues, GLAY 和欧美摇滚(代表如 Metallica、Pink Floyd、GNR 等),而今年年初终于能听得进去古典音乐。
这样一算,华语歌听得更少了,当初觉得那么动人的旋律和歌词,现在已经不能触动我的心。以前听不下去的 Pink Floyd 和古典音乐,如今却是我的最爱之一。
对我来说,音乐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调剂——早上上早八的途中,中午的午休时间,晚上下课后的途中,晚上到宿舍的时间,都是音乐在陪着我。正是因为疲倦、痛苦、悲伤或快乐,正是因为忙碌,所以才需要音乐,需要那个喜欢的声音来抚慰自己。
我不太喜欢回忆过去,但每次回忆时都很后悔,我在后悔什么呢,现在大约想明白了。我后悔的是,在年轻的时候,生活缺乏激情和勇气,这是一个多么大的无可弥补的遗憾啊。虽然不知道还可以活多久,在接下来的人生中,怀着激情和勇气去尝试各种可能性,让精神之田的那些孱弱的花儿不要萎谢,这也算是一种方向吧,尽管这个方向是那么的模糊和虚幻。